一、邓通其人
邓通是汉文帝的一名宠臣,他的父亲名邓贤,生逢高祖刘邦开国初年,他读过几年书,家道殷实,生了三个女儿,第四个孩子是个儿子,因村北有一条南阳郡到汝南郡的官道,每天驿骑飞驰、四方辐辏,就为儿子起名叫“通”。
邓通自幼读经习文,但没有什么起色,他的长处是到河里摸鱼、捉虾,20多岁时做了船夫,弄水撑船倒是一把好手。
西汉初年,家中财产十万钱以上的,可到京师做郎官,没有官饷,需要自备车马服装,生活费自理,等候朝廷的使用;邓贤颇有资财,为了儿子的未来,他不惜花钱,置办了车马服饰,送邓通到京师长安,以求将来光宗耀祖、彰显门楣。
邓通到了京师,因其擅长划船,被征召到皇宫里,专职掌管行船。汉代掌管船舶行驶的吏员称黄头郞,邓通就成了一名黄头郎。
一天夜里,汉文帝做了个奇怪的梦,梦见自己艰难地上天,但却登不上去,恰在这时,一个黄头郎从后面把他推了上去,他回头一看,黄头郎穿了一件单短衫,衣带系结在背后。
梦醒后,文帝来宫西边苍池中的渐台,看到邓通身穿短衫,衣带在后面打结,再看面孔,依稀如梦中所见。
文帝把他至召过来,问他姓名,那人说名叫邓通。
文帝想,邓通音近“登通”,有登天必通的意思。文帝认定,梦中帮助自己登天的人就是邓通。
因此,文帝就提拔邓通,宠爱他,而且一天比一天地宠爱他。
邓通性格温和谨慎,不喜欢张扬,也不善于交际,文帝几次赐他休假,他都不出去玩。
文帝更喜欢他,十几次赏赐邓通,累计有亿万钱之多。
邓通只会划船,不能推荐贤士,但邓通小心谨慎,看文帝的脸色行事,知道怎样讨文帝喜欢,所以深得文帝宠信,官封至上大夫。
当时,有个丞相叫申屠嘉,为人廉洁正直,家门不接见私人拜访。
一次,申屠嘉入朝,邓通位居文帝旁边,有怠慢失礼之状,不把申屠嘉夹在眼里。
申屠嘉上奏完毕,气呼呼地说:“陛下宠爱群臣,可以让他们富贵,至于朝廷礼仪,不可以不严肃!”
文帝也知道邓通有点过分,侍宠而骄,所以安慰申屠嘉说:“您不要说了,朕私下告诫他。”
申屠嘉回到丞相府,受辱之气没消,于是写檄文召邓通来府,不来就处斩邓通。
邓通非常恐惧,入朝告诉文帝,文帝说:“你只管去,我马上派人召你出来。”
邓通到了丞相府,脱帽赤脚,叩头谢罪,申屠嘉坐定自如,没有行待客之礼。
申屠嘉斥责他说:“朝廷这个地方,是高皇帝的朝廷,邓通一个小臣,嬉戏殿上,是最大的不敬,应当斩首,丞相史去执行斩刑!”
邓通一听,叩头不止,头部都流出鲜血,仍然没有停下来。
文帝估计丞相已经惩罚了邓通,便派使臣手持符节召回邓通,向丞相致谢,说:“这个人是我的戏弄之臣,您放了他吧。”
邓通到了殿上,向皇上哭泣,说:“丞相差一点杀了臣。”
文帝有时私下到邓通家饮酒,邓通没有什么才能,只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皇帝。文帝曾派善于看相的人观看邓通的运气,看相的人说:“他将来肯定贫穷饥饿而死。”
文帝说:“能让邓通富贵的是我,我身为一国之君,怎么能让邓通贫穷呢?”
于是,文帝不顾大臣们的反对,把蜀郡严道的铜山赏赐给邓通,让他铸造钱币使用,财源哥哥,还会饿死?
邓通也是个聚财的高手,他铸造的钱币制作精,光泽亮,分量足,厚薄匀,质地纯。上自王公大臣,下到贩夫走卒,都喜爱邓通钱。当时,吴国与邓通钱流遍全国。
五、本来是想拍马屁,却拍到马蹄上邓通富可敌国,他对文帝的宠爱,感激涕零。
文帝曾经身上长了脓疮,邓通常常用嘴巴为文帝吮吸脓疮。文帝身患恶疾,心中不快,他问邓通:“你认为天下谁最爱我呢?”
邓通说:“应该没有谁能超过太子。”邓通的本意是拍太子的马屁,将来太子即位,他也曾为太子美言过。没想到这个美言却给太子带来了烦恼。
一次,太子进来问候文帝,文帝让他吮吸脓疮。
太子一听就蒙了,脏乎乎的脓疮怎么能吸?
但太子不敢违命,只得硬着头皮吸了,但看得出很不舒心。
之后太子听说邓通常为文帝吸疮,太子觉得很惭愧,因此太子心里暗暗怨恨邓通。
幸亏文帝没有痔疮,真要有的话,太子也要吮痈舐痔了。
文帝死后,太子即位,是为景帝。邓通随即被免职,回家居住。
事情并未到此结束。不久,有人告发邓通私出西南在外铸钱,景帝派人查究,确有此事,私自铸钱罪名成立,便将犯罪所得全部没收,邓通家还欠债巨万。
长公主可怜邓通,赐给他钱财,官吏一并没收,甚至连一个簪子也不给他留下,于是长公主让人借给他衣服和食物。
曾经富逾王侯的邓通,落难后竟然不名一文,最后还是落个潦倒而死的下场。
成语“不名一钱”与“一文不名”就是在说邓通。
小结:古代帝王多幸私臣,受宠者恃宠而骄,目无朝臣,目无法纪。汉文帝因一个怪梦,使邓通因而受宠,扶摇直上。后赏赐铜山,允其铸钱,使之富可敌国。丞相申徒嘉为严肃朝廷法纪,定要重处邓通,文帝令其谢罪,并遣使者致谦。这说明文帝为维持朝廷法纪,屈尊向丞相认错,表现出贤君的气度;同时也说明文帝以国家为私有,对宠臣的恩惠无原则。过分的宠幸,看似是爱,其实是害,邓通的结局充分说明了这一点。
启示:历史上不乏宠臣,这些宠臣忘乎所以,面对荣宠,贪得无反,结果身败名裂,邓通就是这样的下场。在历代职场中,也有所谓受宠之人,结果成为被嫉妒、被排挤的对象。作为明智的人,不管受宠与否,都应正确对待;无论得势与否,都应宠辱不惊。处处做本分的事情,时时做真正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