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
1、
醒了。
我喘着气,把放在胸口的手拿开,头上的汗水象冰柜里的水,冷漠而寒冷。我走到窗口,望望窗外,一盏路灯时亮时暗,电灯柱下一张人脸盯着我,诡异的一笑。
我心中一惊,揉眼再仔细一看,路灯下空无一人。看了下手机,正好两点整。
夜还是浓厚的,浓厚到象是一只不知名的野兽,路灯就像它的一只独眼,不知看到的是什么;又象流出的口涎,不知它想到了什么。
我一口气喝下整瓶的水,狂乱的心跳才安宁了不少,又想起刚才的梦来。
2、
梦里我回到了学生时代。
拿着书本,跑到她要经过的地方,等着她。
远远的她来了,书就遮上了我的脸。
我以为她过去了,放下书时,面前有一张灵动的脸,两颗黑漆的眼情正骨碌碌的转。
“你干嘛呢?”
闻着好闻的香气,我红着脸,心中好象很乱,又有点惊喜。
“今晚月色不错,风和日丽的!”
一声嗤笑响起,“快上课了,走吧!”
一头马尾辫在风中摇曳,就象系在我心上的结!
我刚想迈步,却发现一步也动不了,想说话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。
看着她象蝴蝶远去,我心里开始恐惧起来,拼命地想动起来。
突然能动了,正想拔腿去追,却发现我面前是一片汪洋,我正不断在下沉;她在水里正盯着我,脸色苍白,好像说了一句“你来晚了!”
说完她越沉越快,很快消失了。
我拼命挣扎着,拼命想抓住她,猛得一声大喝,从梦中醒来,一头冷汗,窗外一盏路灯时亮时暗。
3、
记得相隔二十年,我们相聚同学会。
她喝醉了,扑在我怀里,一个劲儿流眼泪。
我只觉得心是碎的,我不知道她这二十年怎么过来的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,只是在夜里会想一个人,痛入心扉。
又见了两次,我飞走了。
我们手机聊天,无话不谈,就象当初学校生活。
有一天,我又惹她生气了,就象当初一样。
我们彼此静默,又是三年。
4、
我又拿了支水,咕噜着又喝了下去,才躺在床上,迷迷胡胡又熬了两个小时,又才睡了过去。
水开始泛滥,她又在下沉,脸色苍白,说了一句“你来晚了!”
我挣扎着,泪水满面,我能感受在水中的泪水与水是隔离,泪水温的,而水是冰凉的。
我快接近了,用力去抓她的手!
她已经闭上了眼。
一个巨浪打来,我眼前一黑,陷入无边的黑暗。
我一声惊叫,睁开眼,抹了一把冷汗。
走到窗前,一盏路灯时亮时暗。
我看了下手机,正好两点整。
梦
醒了。